晋王目眦欲裂地说道:“我要见到齐王!我要亲口听他说,他杀了睿王!否则,做不得数!”
长公主冷笑道:“好侄儿,苗王与皇兄一同消失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依你之,本宫也该见到苗王,亲自与他对峙一番,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他掳走了皇兄。”
以汝之矛,攻汝之盾。
究竟是你的矛无坚不摧,还是你的盾坚不可摧?
晋王被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可倘若以为只有这些,那就太天真了。
长公主状似无心地问道:“啊,好侄儿,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囚禁了父皇,却故意栽赃到苗王头上?”
晋王脸色一变,后背的冷汗冒了出来。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姑姑真爱说笑啊。”
长公主笑道:“原来你也知道本宫在说笑,那为何……脸色都变了?”
晋王不接她的话茬,面不改色地归正传:“如果苗王被栽赃了,为何不现身证实自己的清白,而是要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
这话,既是在质问,也是在试探。
长公主若是讲出兴许苗王也被抓了,那么晋王几乎可以断定,地宫的秘密已经泄露了。
长公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无比嘲讽地笑道:“对太子尚且想要屈打成招,何况是剑拔弩张的苗王?苗王现身,等着被你们杀么?好侄儿,你是当监国当傻了,连这点人性也不懂了?”
晋王与长公主的第二次交锋,再一次落了下风。
短短半日。
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望,被长公主毁去过半。
“本宫要入宫探望皇嫂了,好侄儿,让个道吧。”
长公主高高在上地说完,目不斜视地从晋王跟前走了过去。
擦肩而过的一瞬,晋王冷冷地问道:“你究竟是谁!”
长公主顿住步子,嘴角瞥了瞥,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是你的亲姑姑啊。”
她宛若一只振翅的凤,威武霸气地步入皇宫。
身后的太监朗声道:“长公主回宫——”
不允许任何人殿前失仪。
他眉头一皱:“成何体统?”
主簿惊慌失措地扶了扶头顶的乌纱帽,气喘吁吁地说道:“殿下……大理寺……出大事儿了!”
晋王狐疑地问道:“大理寺能出什么事?”
大理寺有睿王与齐王镇守。
齐王冲动了些,可睿王沉得住气。
比起审讯陆昭,眼下的他更在意如何解决亲姑姑这个大麻烦。
比起根基不稳的太子,同时拥有民心与兵权的长公主无疑是他的头号心腹大患。
主簿刚从大理寺出来,还不知长公主率兵入城之事。
他快哭了:“殿下……睿王……去了!”
晋王神色一顿:“谁去了?去哪儿了?”
主簿扑通跪下:“睿王殿下!他……他死在了大理寺……”
晋王勃然变色:“什么?!何人所为!”
主簿战战兢兢地说道:“小的……小的……不敢说……”
晋王指着他的鼻子:“说!”
主簿低下头:“是……齐王!”
晋王怒斥道:“胡说八道!齐王怎么会杀害睿王?”
主簿哽咽道:“小的亲眼所见……”
晋王揪住他的领子:“你给本王从实招来!敢讲一句虚,本王诛你九族!”
“晋王好大的龙呀,不过是做了几日监国,就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诛九族?这也是你能定的罪?!”
长公主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下,端庄霸气都走来。
晋王的确失了。
那不是此时的他有资格讲的话。
可他也没想到宫门口会来如此多的文武官员!
这个姑姑的动作,竟如此雷厉风行!
这还是那个没脑子的姑姑吗?
还是说……从前的她是装出来的?
为的是降低所有人的警惕。
一旦他与太子斗得你死我活,她便出来坐收渔翁之利?
“起来吧。”
长公主对大理寺主簿说。
主簿用余光瞥了眼晋王,俨然他是有所忌惮的。
一旦自己听从了长公主,自从便成了晋王的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