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音攥紧湿漉漉的双手:“让开,我要回家了。”
“急什么?”一个短发女生堵住门口,“我们还想听听傅先生是怎么冷落你的呢。”
“就是,“另一个女生帮腔,“早上有人看见你从客房出来,主卧被沈小姐占了吧?”
苏阑音胸口发闷,想从她们中间挤过去,却被苏婉莹一把拽住手腕:“姐姐别走啊,我们特意为你准备了欢送仪式。”
“什么欢——“
一桶冰水当头浇下。
刺骨的寒意瞬间浸透衣衫,苏阑音冻得几乎窒息,水珠顺着发梢不断滴落。
她刚要开口,第二桶水又泼了过来,这次混着冰块,砸得她生疼。
“乡巴佬就该滚回乡下去。”苏婉莹冷笑道,“傅先生早晚会甩了你,娶沈小姐那样的名门闺秀。”
苏阑音颤抖着抹去脸上的水:“让开……”
“求我啊。”苏婉莹凑近,“像小时候那样,跪下来求我,我就放你出去。”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岁那年,苏婉莹把她关在储藏室一整夜,直到她哭着下跪求饶才开门。
苏阑音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休想。”
苏婉莹脸色一沉:“敬酒不吃吃罚酒。”她对同伴使了个眼色,“我们走。希望姐姐喜欢今晚的‘宿舍’。”
洗手间的门被重重关上,随即是钥匙转动的声音。苏阑音扑过去拼命拍打:“开门!苏婉莹!”
外面传来渐行渐远的笑声,随后是一片死寂。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雨势渐大。
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寒意一丝丝渗入骨髓。
苏阑音试着撞门,用洗手液瓶子砸锁,甚至爬上隔间想从气窗钻出去,可窗户太小,根本无法通过。
“有人吗?救命!“
她的喊声在空荡荡的洗手间里回荡,无人回应。
学校保安通常七点才巡逻到这里,而现在才五点半。
寒意渐渐变成刺痛,苏阑音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她蜷缩在墙角,抱紧双膝试图保存体温,却只觉得越来越冷。
头开始发晕,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不清。
“溟川…”她无意识地呢喃着这个名字,仿佛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恍惚中,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傅溟川的场景。
那天她打碎茶杯,所有人都在嘲笑她,只有他投来若有所思的目光。
后来他说,就是那一刻,他被她强忍泪水的倔强吸引了。
“我才不会认输…”苏阑音试图站起来,双腿却软得像棉花,重重跌倒在地。
额头磕在瓷砖上,疼痛却感觉很远。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她一点点吞噬。
最后的意识里,她似乎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
“苏阑音!”
是谁的声音这么焦急?不可能是傅溟川,他正陪着沈清歌…
黑暗彻底降临。
——
当苏阑音再次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傅公馆主卧的水晶吊灯。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手被人紧紧握着。
“醒了?“
傅溟川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苏阑音转头,看到他憔悴的脸庞,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下巴冒出胡茬,西装皱巴巴的,像是几天没换。
“水…”她艰难地开口,喉咙火辣辣地疼。
傅溟川立刻扶她起来,小心翼翼地将水杯递到她唇边。
温水滑过喉咙,苏阑音这才发现自己全身滚烫,额头贴着退烧贴,手腕上还有输液的痕迹。
“我怎么了…”
“高烧40度,肺炎初期。”傅溟川声音低沉,“如果再晚一小时找到你…”
他没有说下去,但握着她手的力道泄露了内心的后怕。
“谁…找到我的?”
“顾淮安。”傅溟川抿了抿唇,“他听说你被苏婉莹为难,就去学校找你。”
记忆慢慢回笼,苏阑音想起冰冷的水和黑暗的洗手间,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傅溟川立刻将她搂进怀里,温暖的胸膛贴着她仍然发烫的脸颊。
“对不起。”他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我应该亲自去接你。”
苏阑音鼻子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