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乖巧眨眼,“虞蓉盼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美梦碎了,我也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再说,真正下死手的是她母亲,而酿成这一切的是我生父,便让她回去通风报信好了。”
早有温府忠仆携状纸去报官了,现在往回赶,他们一家三口还能得空互相关怀几句。
虞蓉怨怼的目光扫过众人,温落雪泼辣、裴婉阴毒、宋茗玥跋扈,相看过的谢公子更是怕事
双眸最终落向性情最为和气的温府长公子,哀求道:“表兄,是姨娘害了姐姐,我丝毫不知情呐。”
温启置若罔闻,站至虞茉身后,低声知会她杨叔亦已接受了审问。
“兄长费心了。”虞茉扬唇笑了笑,正要商谈细节,有一截玄色金纹布料闯入视线,她侧过脸,撞上赵浔不甚好看的面色。
“”温启木然转身,朝宫婢道,“有劳。”
于是四五宫婢强行架着虞蓉离开,喧闹不再,廊间只余下清雨拍打残荷的低缓噪声。
少顷,内侍搬来长桌,另准备了文房四宝,供各位趁兴作诗。
儿郎中,属赵浔与温启最富才名,接过狼毫笔,垂眸书写。众人被勾起兴致,不再惦记先前的插曲,气氛也逐渐活络。
裴婉借机牵着虞茉往偏僻处走,细声追问失忆一事,沮丧道:“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虞茉猜测裴表姐曾多次随姨母探望过温怜,是以与原身有些情分,可惜她并未继承记忆,“梦境”亦是彻底消弭。
“罢了,人没事就好。”裴婉拢紧她的手,详细地说,“我叔伯最近不太安分,害父亲受了刀伤,因此匀不出心神去看你,并非有意疏远。”
尤其,虞茉失了儿时一起玩闹的记忆,若不解释清楚,容易误会是裴家对她不闻不问。
而她对姨父了解不多,听后心脏紧紧揪起,皱着眉头问:“竟到了动刀见血的地步?姨母和表兄可顾得过来?”
“放心。”裴婉见她并不计较,松了口气,反过来宽慰道,“不抵你当时凶险。要我说啊,就该把他们一家流放至北境,太子殿下好像挺喜欢你,可以——”
温落雪捧着两瓣红荷过来,闻言,面色微微发黑,瞪向裴婉:“成日瞎琢磨什么呢,也不怕教坏了妹妹。”
虞茉忍笑,解围道:“好漂亮的花瓣。”
“喏,霍滢摘来送你们的。”
裴婉显然也知晓霍源与温表姐的“过节”,眼珠转了转,问说:“落雪姐姐,你真就那么讨厌他?”
“快随我过去帮帮兄长。”温落雪避之不提,生硬地移开话题。
只见温启被旧日同窗与几位小娘子围堵着夸赞,羞得面色通红,神情无措,求助的目光时不时扫来。
自然无人敢搅扰太子,是以几步外的赵浔气定神闲地绘着荷花。
听闻脚步声,他有所感应,精准地望向虞茉,执笔的手也顿住,出言相邀道:“虞姑娘,来帮我研墨?”
“”
虞茉只好重色轻兄,在表姐们揶揄的眼神中慢吞吞地挪步。
庆言欠身,将位置腾于她,装作互不相识,客气地说:“劳烦姑娘了。”
她明显发觉周遭交谈声弱了几分,怕是在明里暗里地打量自己。遂借着转身的契机,恼羞成怒地瞪了赵浔一眼:“你的戏瘾还没过完呐。”
谁知赵浔煞有其事地“嗯”了声,凉凉道:“我若不唤你,怕是宴席结束也说不上几句话。”
虞茉瘪了瘪嘴,坦言:“我可没有某人脸皮厚,若走得太近,容易被看出端倪。”
“”
还赖上他了。
不论如何,人总算被绑在了身边,赵浔心情畅快,眉目也舒展开来,低声问:“花叶用什么颜色好?”
他原意是想虞茉从浅粉与深红间择出一个。
可她从未学过丹青,随意点向鹅黄及烟紫,大胆提议:“每一瓣都用不同颜色,就是彩虹荷花了。”
赵浔微微错愕,顿了顿,无奈道:“依你。”
待雨过天晴,长公主换了身轻便却依旧金光闪闪的行头,命内侍在亭中设宴,也趁便品鉴品鉴年轻后生的佳作。
见虞茉竟和太子并肩而立,长公主愉悦勾唇,暗道不枉她刻意离开半个时辰,好让小辈能自在交谈。
“虞娘子画了什么?”
“呃。”忽而被问话,虞茉尴尬地藏起从赵浔手中夺来的画笔,老老实实地道,“我不善丹青,方才是在替殿下研墨。”
长公主并不介怀,饶有兴致地凑近。
因存了向小娘子大力推介的心思,一面扬声说:“太子自小画技精湛,连柏太公也赞不绝口,来,让大家伙儿跟着饱饱眼福。”
“”
赵浔垂眸看了看五彩斑斓的荷花,心道姑母今日“多此一举”的次数未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