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立变,慌忙説道,“孩子刚刚睡下,切莫将她吵醒了!”我蹙眉看她,“听説小郡主感染风寒,我特地传了御医前来探视。难道孩子病了這么些天,夫人一直不曾传唤御医?”锦儿脸色发白,低头不再説话,手指却狠狠绞紧。见她這般神色,我越发生疑,正欲开口,却见奶娘抱着孩子从内殿出来。锦儿抢步上前欲夺过孩子,却被阿越拦住。奶娘径直将孩子抱到我面前,我迟疑了下,接过那兀自熟睡的孩子,心中顿时百味莫辨。這是我王,就忘了一心一意待你的三殿下,你可知他在皇陵日日夜夜都牵挂你,时时想着你,就如我时时想着他,他却只当我是你的丫鬟,从不当我是他的女人……就算有這空头的名份,我却什么都不是!”她目光如刀,一声声,一句句,都剜在我心头。“我生的女儿,他口口声声叫她阿宝,连我的女儿也逃不出你的影子……豫章王妃,你凭什么被他念念不忘?一个亲手推他去送死的狠毒女人,也配让他念念不忘?”她越説越是激愤,渐渐神色扭曲,状若疯狂。左右宫人将她按住,她仍挣扎着要逼近我跟前。我默然听着她的喝骂,只觉满心悲哀,半晌无。“你的女儿长了一双肖似胡人的眼睛,越是长大越是明显,所以你便狠心将她眼珠灼去?”我站起身来,最后一次寒声问她。她似被人猛的抽了一鞭,颤抖得説不出话,悲咽一声,软软昏厥过去。這桩皇室丑闻一旦传扬出去,子澹将声名尽毁,皇室也将颜面扫地。如果换作姑姑,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处死锦儿和孩子,处死全部宫人,将這桩秘密永远掩埋地下。然而面对锦儿,面对那可怜的孩子,我终究做不到這样的狠绝。次日,景麟宫五名知情宫人被处死,小郡主被送入永安宫,交由仔细可靠的宫人照料。苏氏以触犯宫规为由,被逐出宫廷,谪往慈安寺修行思过,终生不得踏出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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