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莹瞥了一眼欺软怕硬的爹爹,心中冷笑。
这些年花着娘亲的嫁妆让他忘了谢府是个什么落魄宅院了。
没关系,她会让他想起来的。
卫景桓从湖边回去后打探过谢家的情况,知道谢婉莹在谢家过得不易,这才亲自登门,借着下聘敲打一二,没想到撞上这么一面。
如此看来,传非虚。
谢翀当着自己的面就敢对谢婉莹如此呼来喝去,背地里只会比现在更差。
他有些心疼的看向谢婉莹,只见她微微低头似乎很是失落。
卫景桓搭在轮椅上的手指微微曲起,更加心疼这个和自己在家中有着差不多处境的女子。
谢婉莹并不是因为谢翀的态度失落,只是在为自己的娘亲不值得。
那样明媚的女子,怎么就嫁给了谢翀这般趋炎附势的小人,生生在后院蹉跎了半生好时光。
感受到卫景桓的目光,谢婉莹轻轻咬了下下唇,抬起头,一脸委屈的望向谢翀。
爹爹,女儿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都说自己手中有谢家人签下的字据,不如就请他们进来好好分辨一二。
谢婉莹装作没看见谢翀隐忍的怒气,一派天真的朝着卫景桓行礼,况且侯爷在这里也能为我谢家做个见证,若是有人浑水摸鱼,相信侯爷一定不会轻饶了他们。
那是自然。卫景桓以为是被欺负久了的谢婉莹好不容易找到愿意为自己说话的人想出口气,答应的十分干脆。
这让想把人打出去的谢翀气的嘴边的小胡子都在发颤,偏偏又不敢忤逆眼前人。
卫景桓气势逼人,大有一副不查清不罢休的姿态。
谢翀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最会的便是察观色。
况且这么多年谢府都没在银钱上为难过,今日又怎么可能栽了
是谢某人治家不严,让侯爷看了笑话。谢翀朝着旁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拦着商家的家丁们立刻退至一旁,任由商户拿着字据上前。
卫景桓被侍卫推到一边,以免横冲直撞的商家伤了自家侯爷。
谢大人,这借据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可不能赖账。醉香楼的掌柜挤在最前面高喊。
后面讨债的掌柜们也不甘示弱,同样举着自己的借据,将上面的内容叫喊出来。
谢翀看着乱成一锅粥的院子,额角青筋直跳。
躲在董是身后的谢彬默默往后退。
旁的掌柜他不认识,醉香楼的还能不认识吗
可谢婉莹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四弟,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已经快要挪出人群中心的谢彬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醉香楼的掌柜也是个眼尖的,立刻指着他喊。
就是这位公子在我们醉香楼立得字据。
谢彬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处,甚至不敢看谢翀质问的眼神。
其他掌柜的见这招奏,纷纷指出自己手上的字据是谁签的。
如此一来,董氏母子三人就成了风暴中心。
谢翀刚才还只是额角青筋暴起,此刻感觉整个头要炸了。
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也就罢了,为何非要今天让他们闹上门来。
这让谢家往后再卫景桓面前如何抬得起头
真真是家门不幸。
女婿来下聘就瞧见了府中的丑事。
谢翀只觉得脸面都丢尽了,还必须将事情解决。
彬儿,你过来将事情说清楚。
所有的账目中,谢彬欠的最多,自然是拿他开刀。
谢翀的声音落在谢彬的耳朵里如同一把开了刃的匕首,刺的耳膜生疼。
饶是如此也不得不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小心翼翼的挪过去。
爹爹。
谢彬嘴唇动了动,低着头,眼睛四处乱瞟,为自己寻找替罪羊。
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他。
还不是谢婉莹惹他生气。
那些店铺的掌柜的也是没用,天天开着门儿做生意竟然拿不出银子来。
说,怎么回事谢翀平日里摆足了做父亲的款儿,一张口便水到渠成。
董氏和谢婷婷站在一旁,不敢上前劝诫。
那些送上门来的字据里可还有不少是她们的。要真论起来只会让事情更糟糕,停在谢彬这里反倒是好事。
况且今日是卫景桓前来下聘的日子,董氏就不相信他能把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