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人,做事向来周全,此刻却不赞送药的人好,只肯赞药好。
&esp;&esp;此刻,一直保持安静的马扬旗笑呵呵地上前一步,连声恭喜王父,三人一通恭维寒暄,等白马镖局的两人告辞离开时,刘宏安凑近大哥,低声道:此子倒是心机深沉之辈。
&esp;&esp;马扬旗闻言,拈须不语。
&esp;&esp;刘宏安继续:马大哥,咱们全心全力救治了这孩子这么久,却一点好转都没瞧见,怎么那姓陈的小子一来,就立马药到病除了?世间的事情,又岂有这般巧法。
&esp;&esp;马扬旗:那贤弟以为如何?
&esp;&esp;刘宏安笑道:假设王贤侄本来并非无法治愈,只是被亲近之人施了暗算,那暗算之人,自然晓得如何解救。姓陈的小子之所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来,自然是怕大哥陪王兄一起,将神医请来,戳破了他的把戏。
&esp;&esp;马扬旗叹息:纵然如此,咱们也寻不到证据证明。
&esp;&esp;刘宏安:据说那姓陈的小子在王家住得并不如意,想来正是因为如此,才起了报复之心,至于那位路过救人的姑娘……此前谁也没在镇上见过她,只知道是中原人装束,日常戴着个布帽子装神弄鬼,谁知是什么来头。
&esp;&esp;之前白马镖局中人曾猜孟瑾棠是青蛾宫弟子,但青蛾宫中多为夷人,在外观上,与中原女性存在很大差别。
&esp;&esp;马扬旗思忖片刻,道:到底是位善于医术之人……无论那姑娘有什么打算,只要不来招惹你我,也不必去管人家的闲事。
&esp;&esp;刘宏安笑:大哥说得是,本来愚弟也不敢多言,只是王兄素来跟大哥多有走动,咱们要不要找机会提醒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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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因为在门房处等了大半天的缘故,陈深回来时,已接近傍晚。
&esp;&esp;陈深十分惭愧——明明孟瑾棠是好意来送药,却被撇下大半天,想来已是待得不耐烦了,说不准已然离去。
&esp;&esp;他一向容易记人恩情,并不怕孟瑾棠恼怒后打骂于他,或者不再指点自己武功,只担心对方因此心生不快。
&esp;&esp;待在赵伯家里的孟瑾棠细细思考了一天新领悟的剑诀,越琢磨越有意思,这就像以前上学的时候做题,刚开始自然容易觉得无处着手,等一题一题写下来,逐渐就感受到了那种解决难题所带来的快乐。
&esp;&esp;陈深回来时,第一时间就去跟孟瑾棠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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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看着面前神情里满是歉疚之意的年轻人,沉迷剑术无法自拔的孟瑾棠还愣了一下,才把思维从剑术理论拉回现实,她抬头瞧了瞧天色,惊觉暮色四合,已经到了傍晚,刚准备招呼陈深一句,打眼瞥见对方侧面略微有些褶皱的下摆时,到口的话便就此顿住。
&esp;&esp;陈深在细节上一向注意,不管是外出还是居家,衣服都会收拾得十分整洁,他既然出言道谢,必定是见到了王友怀,并给人治好了伤,单纯治伤花不了一下午的时间,而且以对方的性格,在家里有客的情况下,事情一解决肯定就会告辞离开,倘若一切顺利的话,孟瑾棠在跟赵伯说话时,对方就早该到家了。
&esp;&esp;孟瑾棠留意了下褶皱的位置跟形状,觉得应当是久坐引起的,倘若王友怀情况还好,王家那边估计不会搭理陈深,既然搭理,就证明对方亟需用药治病,那陈深之所以会滞留大半天,是因为在外头坐了冷板凳?
&esp;&esp;至于一开始会坐冷板凳的原因么……
&esp;&esp;孟瑾棠在心里估量了一下,笑问:陈公子在王家,是不是遇见了白马镖局的镖头?
&esp;&esp;陈深:……确是如此。
&esp;&esp;他本不想提及,但孟瑾棠既然问起,也没有对救命恩人隐瞒的道理。
&esp;&esp;赵伯见状,也有所猜测,并在心里暗暗皱眉——如今白马镖局这边的人,做起事来,当真是越发的没有章法。
&esp;&esp;江湖人义字当头,走镖的镖师,靠人情多过靠功夫,一旦大家有了交情,便不好朝你的镖货下手。
&esp;&esp;陈深虽是个汲汲无名的普通人,但他今日送的是这位孟姑娘的药,王家人让陈深枯等,岂不等于间接得罪了孟姑娘?
&esp;&esp;王家人不是江湖人士,不懂事也就罢了,但白马镖局的人既然在场,便不该如此作为。
&esp;&esp;孟瑾棠向陈深招手,笑道:陈公子,你既然曾在武馆中待过些日子,那都有什么喜欢的功夫么?
&esp;&esp;陈深的悟性奇高无比,堪称举一反三,哪怕孟瑾棠只是